2019年11月20日上午,著名语言学家、法国国家科学院东亚语言研究所原所长罗端先生应邀到本中心讲学,在中心学术报告厅做了一场题为《判断语言类型的标准——以唐汪话为例》的学术讲座。讲座由中心主任汪国胜教授主持。中心全体研究人员及博士生、硕士生参加了讲座。
讲座开始之前,汪主任对罗端先生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并向师生们介绍了罗先生在语言学领域的研究方向及学术成就。
罗端先生的讲座主要分为四个部分。首先罗先生向大家介绍了唐汪话在语音、词汇、词法、语序等方面的基本特征。语音上主要有元音鼻音化、舌尖齿辅音腭化、无儿化音、三个声调这四个特征;词汇上表现为基本词汇大多来源于汉语(占96%),且其中绝大多数词汇与普通话相同(占82%),但唐汪话中也有一些特有用词,如:雀(鸟)、那(她/他),还有极少数来自东乡话、阿拉伯语、波斯语的借词;在词法上,唐汪话通过重叠和后缀构词法引起词语的强烈多音节趋势;在语序上,唐汪话表面上表现出的优势语序是OV。罗先生指出虽然很多学者认为唐汪话是汉语和不同语言接触形成的“混合语”(mixed language),但还没有充分的证据能证明这一点。
接着他用唐汪话与蒙古语言(即东乡话)相同特征之中最突出的两个特征来加以进一步分析。他介绍了“着”在汉语史上的语法演变历程:从上古时期表“附着”义的实义动词,到西汉以后引申为表“接触”义的及物动词,再到东汉以后出现了“V着”复合动词的用法,最后在唐宋时期被重新分析为动词后缀做助词,接近于现代汉语中的用法。罗先生还比较了唐汪话里OV和VO两种语序出现的语境,指出:在唐汪话中OV是优势语序,但有两种情况下是VO语序,一是量化的、不定指的受事宾语通常出现在“动词+体貌标记”后面,二是在句法层面上及物动词与其受事宾语组成一个“动宾组併”(Object incorporation)结构,从而推测VO语序仍然是唐汪话的基本底层语序,唐汪话中VO和OV两种语序是互补的而不表现轻重偏向,因而推测唐汪话不表现VO到OV语法转变的阶段。最后罗先生再次进行总结,指出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去证明唐汪话是一个“混合语”。
讲座持续了近一个半小时,罗端先生用丰富翔实的语料向我们展现了他在判断唐汪话类型时所采用的标准。随后,中心匡鹏飞教授、刘彬老师和部分博士生针对讲座的内容提出问题,罗先生一一做了耐心细致的回应。
最后,汪主任进行总结,他指出罗先生的报告内容丰富,从微观角度对唐汪话进行了细致考察,并由此对判断语言类型的标准这一宏观问题进行讨论。他希望同学们能够从罗先生的讲座中受到启发,要对这种语言接触的现象给予更多的关注和重视,去思考汉语与少数民族语言、汉语方言与方言之间接触的问题。汪主任再次对罗先生百忙之中来中心讲学表示衷心感谢。
(通讯员:姜珊 摄影:曾萱)